雌激素受体（ER）阳性乳腺癌一直被视为“温和型”肿瘤，但在疾病演进过程中，部分患者会出现ER表达的丢失，即由阳性转为阴性。这一转化不仅改变了肿瘤的生物学特征，更可能重塑治疗路径和预后格局。近日，复旦大学附属肿瘤医院王碧芸教授团队在2025年圣安东尼奥乳腺癌研讨会（SABCS）上发布了一项基于18F-FES PET/CT的研究（壁报编号PS5-03-16），首次系统比较了功能性ER丢失患者与初诊三阴性乳腺癌患者的临床结局。
编者按：雌激素受体（ER）阳性乳腺癌一直被视为“温和型”肿瘤，但在疾病演进过程中，部分患者会出现ER表达的丢失，即由阳性转为阴性。这一转化不仅改变了肿瘤的生物学特征，更可能重塑治疗路径和预后格局。近日，复旦大学附属肿瘤医院王碧芸教授团队在2025年圣安东尼奥乳腺癌研讨会（SABCS）上发布了一项基于18F-FES PET/CT的研究（壁报编号PS5-03-16），首次系统比较了功能性ER丢失患者与初诊三阴性乳腺癌患者的临床结局。
研究简介
研究题目
ER阳性转为阴性与初诊三阴性乳腺癌患者的临床结局比较：一项基于18F-FES PET/CT的研究（Clinical Outcomes of ER-Positive to Negative Conversion Versus TNBC:Evidence from a 18F-FES PET/CT Guided Study）
研究背景
雌激素受体阳性乳腺癌患者在疾病发展过程中可能出现ER丢失，即ER阴性转化。18F-氟代雌二醇正电子发射断层扫描/计算机断层扫描（18F-FES PET/CT）能够无创、全面地评估全身转移灶的ER功能状态，尤其适用于难以进行活检的患者。然而，ER阳转阴患者与初诊三阴性乳腺癌患者在临床结局上的差异尚不明确。
研究方法
本研究回顾性纳入了2017年至2023年在复旦大学附属肿瘤医院接受18F-FES PET/CT检查的808例原发灶为ER阳性/HER2阴性的复发或转移性乳腺癌患者。其中，82例在复发转移一线治疗前经FES-PET确认为功能性ER丢失的患者被纳入研究组，115例同期标准初诊三阴性乳腺癌患者作为对照组。研究采用倾向评分匹配平衡两组患者的基线特征，包括转移部位数量、内脏/肝/肺/骨转移史及紫杉类药物治疗史等。
研究结果
1.基线特征匹配
经过倾向评分匹配后，每组各纳入59例患者，基线临床特征达到良好平衡。FES-PET与免疫组化在ER状态判断上的一致性为71.7%。
2.疗效比较
截至2025年6月5日，ER阳转阴和三阴性乳腺癌患者的中位随访时间分别为24.64个月[四分位间距（IQR）12.62-41.72个月]和28.75个月（IQR 14.98-48.84个月）。
ER阳转阴组发生46例无进展生存期（PFS）事件，三阴性乳腺癌组发生40例。
经PSM匹配后，两组中位PFS存在显著差异。与三阴性乳腺癌相比，ER阳转阴的患者显示出更短的PFS（6.7个月vs 12.0个月，HR=1.55，95%CI：1.01-2.37，P=0.042）。
ER阳转阴组的客观缓解率（15.3%vs 37.3%）和疾病控制率（72.9%vs 84.7%，P=0.044）均显著低于三阴性乳腺癌组。
图1.Kaplan-Meier生存曲线展示了三阴性乳腺癌（mTNBC）与ER阳转阴（ER negative conversion）患者的无进展生存期（PFS）
3.生物标志物分析
在可评估的患者中，ER阳转阴组的雄激素受体（AR）阳性率显著高于三阴性乳腺癌组（88.0%vs.25.0%，P<0.0001），提示AR通路可能在该亚群中发挥重要作用。
图2（左）.柱状图展示了三阴性乳腺癌（mTNBC）与ER阳转阴（ER negative conversion）患者的客观缓解率（ORR）和疾病控制率（DCR）
图3（右）.柱状图展示了初诊三阴性乳腺癌与ER阳转阴患者的雄激素受体（AR）阳性率
4.治疗模式
ER丢失组中47.5%的患者接受了一线化疗，其中多数为卡培他滨方案；而三阴性乳腺癌组中57.6%接受了铂类化疗，部分患者还联合了PD-1/PD-L1抑制剂。
图4（左）.饼状图展示了ER阳转阴患者一线全身治疗的方案。ET，内分泌治疗；CT，化疗；CT+IM，化疗联合免疫治疗；CT+ET，化疗联合内分泌治疗。
表1（右）.展示了ER阳转阴患者的一线化疗方案
研究结论
本研究首次通过18F-FES-PET识别出功能性ER丢失的乳腺癌患者，其预后差于初诊三阴性乳腺癌患者，可能与治疗强度不足及AR通路激活有关。研究提示，这类患者或应被视为高危亚型，并考虑采用与三阴性乳腺癌相当的强化治疗策略。未来应进一步探索其机制，并评估AR靶向治疗在该人群中的潜力。
研究者说
揭示ER动态变化对预后的关键影响，提示临床需警惕功能性ER丢失患者
本研究首次通过18F-FES PET/CT系统评估了ER阳性乳腺癌在疾病发展过程中的功能性丢失现象，并发现这类患者的预后甚至比初诊三阴性乳腺癌更差。这一发现不仅强调了ER状态并非一成不变，更提示临床在治疗过程中应动态评估ER功能状态，尤其是对于内分泌治疗进展或转移性病例。通过功能性影像而非单一活检，我们能更全面地捕捉肿瘤异质性，识别出这一高危亚群，从而为后续治疗策略的调整提供依据。
ER阳转阴或对应特定分子亚型，复旦分型视角下的再认识与治疗启示
复旦分型将三阴性乳腺癌进一步细分为腔面雄激素受体型、免疫调节型、基底样免疫抑制型和间质型等亚型，旨在实现更精准的治疗分层。本研究中ER阳转阴患者表现出极高的雄激素受体（AR）阳性率（88.0%），提示这部分患者可能主要对应腔面雄激素受体型（LAR）亚型。该亚型PAM通路突变比例较高，可能对AR及PAM通路抑制剂敏感。
18F-FES PET/CT：乳腺癌ER动态监测与治疗决策的补充支持
传统上，乳腺癌的治疗决策高度依赖初次活检的免疫组化结果。本研究通过18F-FES PET/CT实现了对ER功能状态的全身性、无创、动态监测，为乳腺癌的分型与评估提供了新的探索视角。尤其对于内分泌耐药、疑似ER丢失的患者，18F-FES PET/CT可作为重要的补充诊断工具，指导是否转向更积极的化疗或联合治疗方案。
王碧芸教授
复旦大学附属肿瘤医院肿瘤内科
乳腺及泌尿肿瘤专科主任
中国临床肿瘤学会CSCO常务理事
中国临床肿瘤学会CSCO青委会主任委员
中国临床肿瘤学会CSCO患教专家委员会常务委员兼秘书长
中国临床肿瘤学会CSCO乳腺癌专家委员会委员
上海抗癌协会癌症康复与姑息治疗专委会CRPC主任委员
上海市抗癌协会乳腺癌专业委员会常务委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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